這是個寧靜而安詳的夜晚,晚風徐徐,月明星亮,還似乎可以聽見那久遠的蟲鳴,是多麼令人放鬆不已。
開著窗,晚風吹動窗簾,亦拂著紫雲那張熟睡的面孔。
輕輕吹過,有如一雙溫柔體貼的手。
這一刻的房門門鎖悄然彈開,一併發出門把旋動的聲響,就這樣的被推了開。
也許是太過於安祥舒適,紫雲並沒有去察覺到變異,仍是深陷於睡眠之中。
安逸終會招致破滅……
這是古聖先賢所說過的亙古不變道理。
推開門闖進房中的那人,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,隨之自裙旁暗袋中掏出了把滿是鮮血的手術刀!
大難臨頭,卻毫無自覺。
伴隨那人那個令人起顫的笑容,手術刀俐落的就往紫雲的肚皮上落刀!
強烈的劇痛感瞬時之間令紫雲清醒,亦大聲喊叫出口。
肚破腸流,此刻的這一幕和老師的死亡有著大同小異的美感。
月光灑落窗中,從月色的反射中,紫雲見著了那人的臉孔……
這不會是真的……
這絕對不會是真的……
映在眼中的,那人的面孔絕非他人,正是他自個的親生妹妹──郭紫璃!
而且那表情,就和那五年前殺了父親時候的表情,幾乎可說是一模一樣……
嘴角上揚,手術刀再一次的落刀,確確實實的將紫雲的陽具及下體分了家!
血花四散,紫雲再度哀號,但這一切宛若沒人聽見一般……
根本就不會有人來救他……
「為什麼呀,告訴我……這不是真的……」淚水落了下來,不是因為身上傷口的痛,而是對自個面前的人心痛落淚……
沒做任何的回應,紫璃乾脆的掉頭步出房間。
不要走呀!
告訴我理由呀……
告訴我妳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理由呀……
全身有如中邪般的不斷打顫,冷汗淋漓,頭部一個轉動之後,紫雲猛然的睜開雙眼,坐定起來!
風依舊在吹,吹過窗子,透過窗簾,輕撫在他那滿是冷汗的面孔。
月亮還是那麼圓亮,星星還是那麼閃耀。
什麼都一樣,唯一不同的是……
紫雲並沒被開腸剖肚,更別說是死亡。
理所當然的,更不可能會有任何紫璃到過這的跡象。
門板上的喇叭鎖鎖頭,仍是緊緊的上鎖著。
深吸口氣,又緩緩吐出,紫雲明白到,剛才的那一切,全都是一場夢。
日有所思,夜有所夢……
這話可真是一點都沒錯……
淚水就在這一刻不自覺的落了下來,為什麼……
為何從夢境中醒來之後,反倒比睡夢之中更加的痛苦,這又是為什麼……
紫璃……
妳可不可以,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呀……
相同的夜空下,不同的地點,泠獨自一人孤獨的躺在病床上,沒睡去,面向著窗,靜靜的看著窗外,思索著,為何當時夜琉不殺了自己……
那時的她,機會的多是……
在不自覺當中,手摸上了腰際傷口,隨之引來一陣刺痛感!
但……這正是活下來的證據不是嗎?
也是一併用來提醒自己找回紫璃的最佳提示……
懵然回想當初,自己為了什麼而進入靜月中學就讀?
說起來還真是可笑,那目的,不就是要抓到那殺人如同吃飯一般輕易的夜琉嗎?
只是那時愚蠢的自己根本從沒料想到,那殺人狂夜琉居然就是自己所愛的紫璃……
多麼的……令人可笑……
所愛的,所保護的;所恨的,所追尋的。
不可否認,也不必置疑,是紫璃,也是夜琉,多麼矛盾。
在這一刻,泠迷惘了,很深很深的迷惘……
現在的自己,該何去何從?
找回紫璃,帶著她永遠離開這是非之地?
或亦是追捕夜琉,回歸到最一開始的本位來行事?
一座龐大的迷宮,只有一個入口。
從泠開始插手進入這連續殺人案後,他就已深陷在這令人暈頭轉向的迷宮之中。
但卻為奇特的,是這迷宮,居然有著兩個不同的出口。
而泠,現在就正站在這迷宮的正中央。
他明白,該是抉擇的時刻到了……
選了其中一個,勢必要放棄另外一個……
而且不論選上的那條路是多麼難走,也不予許自己有任何後悔的想法……
現在的泠,不斷如此告誡著自己。
又再一次的手摸上腰際間的傷口,又再一次的刺痛襲上神經感受!
但這與這傷痛相較之下,泠深感心中那傷口的痛楚更加難熬。
不願再望著窗外星斗,泠翻了個身,正見病床一旁的矮櫃。
櫃上不斷閃動的那淡淡的水藍色光芒,仔細一瞧,那是顆琉璃珠,是彩茹今早帶過來的。
在現在的一片黑暗之中看起來,它就好像有如淚珠一般反光耀眼……
那會……是誰的淚呢?
紫璃的,還是夜琉的呢?
琉璃……之淚……
手中提著紙袋,夜琉自離開賓館之後,獨自一人的,可以說是毫無目的到處遊走。
身上有著從中年男子身上攫來的錢,說實在話,有了錢,要到那都不太成問題。
但是如果都一直這樣下去,也未免太無趣了……
而且照目前看來,身上的這筆錢遲早也會用盡……
該找一個可以一舉兩得的好方法才是……
既可以做掉賤男人,又可以有金錢來源……
低頭走著,夜琉只專心於思考,根本沒注意到路上的狀況。
一個不小心,就這樣撞上了一個滿是胭脂味的女人,搞的夜琉自己被那濃厚胭脂味嗆的輕咳了數來下。
「哎唷!搞什麼呀?我還以為是那個故意不長眼的嫖客呢。居然是個女孩?」被夜琉撞到的女子嗲聲輕呼,似乎對夜琉不甚滿意:「說到女孩,那思潔今晚怎沒來陪客……」
忽聞熟悉的名字,夜琉一時止住咳嗽,抬頭望著那女人的臉孔,有點花枝招展的,厚厚的粉底之下,有張看來年約三十有五的風霜面孔。
原來在不知不覺當中,夜琉竟一個不小心的晃進了紅燈區之中!
而現正在自己面前的女人,正是俗稱陪坐酒店中的大當家──媽媽桑!
「不過也怪了,瞧妳一副乖乖女的,怎麼會在這種時間來這呢?」媽媽桑一面問道,一面扶起夜琉下額,仔細端詳了起來。
有點吃驚,有些訝異,面前的女孩子,有著脫俗的外表。
尤其是那對迷人的雙眼,從自己看過女人無數的經驗中,她十分肯定,那雙眼睛十分容易令男人對她……
伏首稱臣……
這女孩,只要稍做指導,必然會成為紅燈區中最大的紅牌!
而且一定會有許多男人自願做她的奴隸,一輩子低下不已的奴隸……
「我想……」夜琉忽開了口,打斷了媽媽桑那有如算計一般的思緒,「我願意接思潔的班,可以讓我做嗎?」
聞言,媽媽桑先是一愣,隨之失笑:「妳可知道我們這兒的女人都是如何賺錢的嗎?」
微微點頭,夜琉不想花太多口水在這方面解釋。
媽媽桑開心的笑了,沒想到少了個思潔,卻撿了個更大的寶回來,「妳叫什麼名字呀?我們的未來紅牌。
「夜琉。」一面答道,一面露出她那一貫的似笑非笑的神情:「有人如果在嫖妓的時候死了,會怎麼樣嗎?」
媽媽桑再一次愕然,她沒想到,這女孩想臣服男人的心態這麼強大!
但一個轉念,這不也正好嗎?
這一個問題令媽媽桑更加確定,夜琉絕對會成為紅燈區的看家大紅牌!
「放心,我們這兒可是誰都不願意插手的三不管地帶。」媽媽桑笑道,一面捉住夜琉細緻的手,步向自己所有的酒店:「在我這,我最大,我說了算。」
笑了,夜琉自心底發出開心的笑。
她想,她應該會很喜歡這地方的……
不僅是有錢可圖……
又可以做掉好一大票的賤男人……
這樣的生活,有何不可呢?
你說,是吧……
To be continued……
- Jul 05 Thu 2007 13:14
Chapter11、『心之所嚮,琉璃之淚。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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